鬼畜姐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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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回 姑侄见面争锋对 姊妹重逢绵针藏 两妇笑脸相迎,一旁小童却拉长了脸,比先前又多几分不悦。 王聪儿余光瞥见昌儿神色,不着声色将他拉至身后,这才对那洪夫人盈盈笑道:“什么风把秀娥妹妹吹来啦?也不提前知会一声,好让姐姐去接。这半年不见,妹妹越发娇艳动人了。” 那名唤秀娥的少妇身子一欠,作揖笑道:“姐姐净说些哄人话儿,妹子月前方为洪家添丁,这产过二胎的身子哪当得娇艳动人四字。倒是姐姐这般年纪,花容未衰,也不知从哪儿求得仙方,望赐妹子一观,将来再产时也好照着调理。” 王聪儿脸色微变,秀娥这话正戳着她痛处,她本有难孕之症,如今一子亦得来不易。再不愿多言此事,敛神强笑道:“秀娥妹妹取笑,我不过半老徐娘,怎比你花信年华。” “姐姐何须过谦,你神仙般人物,又嫁了好夫家,夫荣子贵。莫说是妹子,便是十里八乡的姑娘媳妇儿,谁不艳慕?”秀娥浅笑着说出这话,却夹带着酸意,目光已游离至王聪儿身后。 昌儿好不容易从母亲背后挣脱,探头笑道:“秀姑姑莫找了,我爹赶巧不在家,你再瞧那乌溜溜的眼珠子便掉地上啦!” “你这小鬼也敢取笑姑姑,莫让你爹爹知道啦。”秀娥脸一红,咬牙辩道:“谁说我找你爹来着,再说我早知你爹不在,进来时便有人与我说了。” “噢,但你来前却未必知我爹不在,是也不是?”昌儿扮作鬼脸道。 秀娥气鼓鼓瞪了他一眼,不承认也不否认。 “小儿胡闹,秀娥妹妹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王聪儿笑着隔开他俩,面上却并无责怪儿子之意。 这秀娥在石府讲话委实不客气,确是有些因由。说来她算王聪儿本家,亦为王姓,但细论起来却无甚亲缘,只与石宅主人傻儿有些瓜葛。她原是傻儿幼时在湖广郧西的乡邻,自小青梅竹马,情愫自生,便想此生是非他不嫁的。哪知半路杀出个王聪儿,不知施了什么法术,把傻儿迷得神魂颠倒。待她知晓,二人早生米做成熟饭,连儿子都有了。那时她一黄毛丫头,想要争亦有心无力。十载过后,她年满双十,本想死了心,忽闻石夫人抛夫弃子,不知所踪,正寻思机会已至,哪知隔日石家父子也不见了踪影。后来多方打听知得傻儿去了两广营生,她索性离家南下,去寻傻儿。也是天意弄人,待她寻到时,石家已一家团聚,再无她介入余地。王聪儿虽待她情同姐妹,但日日瞧那二人恩爱,她心中难受,想当年自己出来寻汉子,哪还有脸孤身返家。恰有人做媒洪家,她便心灰意冷地嫁了过去,心中却一直割舍不下这段孽缘。 昌儿笑她今日为寻傻儿而来,那话倒未错,虽听得石府下人说老爷外出,但她心中却盼着傻儿随聪儿母子返来,这时左顾右盼不见,心中失落,话语中难免夹棍带刺。 王聪儿长她十岁,又因傻儿之事总觉有愧与她,故虽知她话中之意,也不反驳。 但昌儿却是极护母的,平日常听家仆私下论那秀姑与爹娘之事,心中早有敌意,故一开口便比佛寺中与小和尚斗气还冲。 王聪儿恐他二人争辩下去,忙转话题道:“妹妹才产子,怎不在家休养?” 秀娥叹口气道:“唉,还不是和婆婆闹的。” 王聪儿奇道:“你为洪家添丁,公公婆婆疼你都来不及,怎会闹起来?” 秀娥闻言,神色扭捏起来,语调和软不少:“聪儿姐莫不是让大老远来的客人站在屋外陪你话家常吧?” “怪姐姐疏忽,怠慢了妹妹,咱们进里屋说。”王聪儿咯咯笑着拉了她手,又转头对昌儿细声道:“昌儿乖,去厨房让冯叔备些酒菜招待客人。” 昌儿瞪了眼秀娥,不情愿道:“知道啦,我去还不成。” 秀娥跟在王聪儿身后,走了几步却扭过头来,像孩子般冲昌儿吐了吐舌头,把昌儿气得直跺脚。 两人进屋坐了,闲聊几句,又谈起方才之事。 “还是不为了孩子的事,婆婆怨我只会生不会养,镜扬非但不帮我说话,还跟他娘一个鼻孔出气,反正他们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!”秀娥托了粉腮气恼道。“真羡慕聪儿姐你,头上没婆婆压着,石头哥对你更是没话说。镜扬对我若有石头哥对你一成的贴心,我也断不会跑出来了。” 王聪儿又好气又好笑:“你婆婆这话确是过了,你不是养过仁发那孩子吗,这次带他弟弟岂不驾轻就熟,怕是你夫家挑剔了些。” 秀娥羞红了脸,声音细若蚊蝇:“聪儿姐你不知内情,我说出来你可不许取笑。仁发出生那会儿不肯吃奶,公公婆婆不知操了多少心;哪知现在他弟弟仁达也是如此,我是一点法儿也没有……” 王聪儿劝慰道:“原来如此,秀娥妹妹既不方便回去,不妨宽心在此修养些时日。我修书一封与你夫家,不使他们担心便是。” 秀娥忙点点头,感激道:“前番诸多得罪,姐姐还这般照顾,当真惭愧……” 她虽也有些小性子,但实则大大咧咧的人,否则当年一个姑娘家也不会离家背井远赴他乡了。 “我瞧娘和秀姑姑都是瞎操心。”屋内二人话尚未完,昌儿却推门进来。 “你这小猴儿敢偷听我和你娘讲话。”秀娥气呼呼道。 “又不是啥听不得的,听了便听了呗,谁稀罕听来着。”昌儿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,贱贱地笑道。“再说,若不是侄儿我听了,谁帮你出主意来着。” 秀娥半信半疑哼道:“那姑姑倒要听听乖侄儿有何‘高见’?”
鬼畜姐控
發表於 2013-9-27 11:56:16
本帖最後由 鬼畜姐控 於 2013-9-27 12:02 編輯
第五回 深院宅后波未平 贵府门前澜又起
王聪儿开始懊悔刚才没有阻止儿子发话,以至于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缩在一旁,用人畜无害的表情望向进退维谷的自己。
这只狡猾的小猴儿!
王聪儿咬了咬牙,硬着头皮朝儿子丢了好几个眼色,都给对方浅笑着忽略了,反而肆无忌惮瞄向她丰满的胸脯,似在有意无意地提点屋内第三个人。
所幸那人尚未看穿母子两的微妙‘互动’,这使事情还有一线转机,但她的开口再次让王聪儿提心吊胆起来。
“奶娘?”秀娥略一迟疑,便驳斥了昌儿方才的提议。“你想得倒是美,上次仁发出生时便寻过,哪有那般巧能撞上的,这不比媒婆产婆,一抓一大把,都排队候着。那奶娘却要刚产过孩子能下奶的,讲天时、地利、人和。哼,你个小毛孩懂些什么!”
“哦……”昌儿一副好门生的样子点点头,却坏笑地瞧着自己母亲。“未必见得才产孩子才有奶吧,比如……”
王聪儿俏脸涨得通红,起身拽了昌儿往外走,还未等秀娥发问,她便先向昌儿道:“让你去吩咐冯叔准备晚饭,你却溜回来偷听,这般怠慢贵客是讨打不成?”
这话似问昌儿,实则说与秀娥听的。她先前用备餐这法儿支走昌儿,便是怕他胡言闹事;如今这捣蛋鬼转来,只得再使一次强行拖走。
昌儿已被拉至房门,口中辩解道:“娘莫恼,我先前遇到并儿,已托她准备饭菜之事。”
“是么?”王聪儿头也不回,脚下加快了步伐,出门一转,已拉着昌儿进到秀娥视野死角。这才停下来,回首微笑道:“乖孩儿,莫给娘使坏。”
昌儿头上直冒冷汗,强作镇定道:“昌儿不明白娘的意思。”
“当真?”王聪儿脸上十万个不相信,端的是知子莫若母。半眯着眼,压低声音道:“那你刚才提奶娘是啥意思?”
昌儿低着头小心望向她道:“我这不是想帮秀姑姑吗,你和爹当她亲妹妹,我自得把她作亲姑妈孝敬。姑妈有难,当侄儿的……”
王聪儿冷哼一声:“所以你就琢磨着把娘献出去?小算盘倒是打得蛮响。”
“这个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……”昌儿嘟囔着,也不否认。
王聪儿秀眉一扬,双掌紧紧夹住儿子脸蛋道:“你想都不想就要将娘的事说给外人,想弄得满城皆知?”
“秀姑,姑又不是外,外人。”昌儿嘟着嘴含糊辩道。
王聪儿松了手,忽然转笑道:“好啊,那娘今后便去照顾洪家弟弟,正好给你断奶。”
昌儿一听这话,急忙拽了她衣角:“别,娘我跟你开玩笑呢。“
“玩笑?”王聪儿又眯起眼来,玩味地盯着他。
昌儿心虚起来:“昌,昌儿是因先前寺里的事儿闹别扭,娘您千万莫当真。”
王聪儿环了双臂,促狭地笑道:“不当真是吧?今后半月都不再给你奶吃。”
昌儿连忙道:“这,昌儿知错了,娘的事我不与秀姑姑说便是,还请娘收回成命。”
王聪儿摇摇头,心想不如借此机会下定决心断奶,一来磨练爱子心性,二来省去自己日后诸多烦恼。索性假戏真做,正待铁了心肠回绝,身后响动却吓了她一跳。
“你们娘儿两在屋外嘀嘀咕咕什么呢?”却是秀娥见二人久去不归,从屋内探出头张望。
王聪儿拍着心口慢慢转回身来,胡乱诌道:“正巧有小丫鬟来打扰,便多耽搁了些,秀娥妹妹怎出来了?”
正是假作真时真亦假,王聪儿话音刚落,院门口便有一小丫鬟急匆匆往这头跑来。
那丫头八九岁年纪,系了两角发髻。正是昌儿先前所提的并儿,一边跑一边叫嚷:“夫人,不好啦,不好啦。”
王聪儿上前接住道:“怎这般匆忙?”
并儿指了前厅道:“夫人,您快去瞧瞧,村口的疯乞儿在门口撒泼,冯叔他们都拦不住,让我来请您过去。”
王聪儿略一沉吟,转头对昌儿道:“你随娘去前厅,可要老实些,莫再惹事。”
昌儿正苦思如何挽回方才惩罚之事,哪还敢多嘴,忙把头点得像捣蒜。
王聪儿又对并儿道:“并儿你且留屋里歇会,正巧陪洪夫人解解闷儿,只是有些事切莫多言。”
说罢蹲在并儿耳边低声叮嘱几句,并儿笑嘻嘻地点着头,王聪儿脸颊反有些泛红。
原来石家父子常在府中向她索奶吃,如何瞒得下人,久而久之便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。好在众仆忠心,对外绝口不提,王聪儿产乳这事儿才没张扬出去。事实上,单嘴严这点,王聪儿信任并儿更胜亲子。故才决定带走昌儿,留下并儿。
小丫鬟平白得了轻松差使,蹦蹦跳跳去了。王聪儿这才动身去前院,昌儿沮丧地跟在后头。
尚未到前厅,远远便闻得嘈嚷喧哗。
“你不讨吃的,还想讨打不成?”
“干嘛拦着我,小爷今天可不是来乞食的。嘚,你们几个仗着大个儿就欺负人是吧,我偏要见石夫人!”
“臭小子,你不能进去!”
门前几名石府下人正拦着一名疯癫癫脏兮兮的小叫花,争执不下。
“怎么回事?”王聪儿已经步上前来。
众仆见主母出来,纷纷站到两旁,年长的一位回道:“夫人,是村东头那叫花小牙猫,不知他发什么疯,说今天非见你不可。”
“你才疯呢!”小牙猫歪着嘴抗议道。
王聪儿笑了笑,这小牙猫她是知道的,人有些疯癫,石氏夫妇见他可怜,常施舍些饭菜与他,也吩咐下人若他上门来乞食勿要吝啬。这乞儿虽疯傻,也知谁对他好,故从不来府上闹事,今日定是有些因由。
她往前行去,小牙猫这才静下来,傻里傻气地对她笑。
王聪儿也不恼他撒泼之事,含笑道:“小猫儿,你有事找我?”
“事,对了,有人让我给你这封信!”小牙猫点点头,从邋遢的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,用脏手小心抚平了,颤抖着递上来。“那人说我把这个亲自送你手里定有重赏,呵呵,赏银呢,赏银呢?”
王聪儿也不急回他,伸手接过信来,见那信并无署名,纸虽皱了,封口却粘得极好。心中好奇,小心拆开来,信中只短短三两行字。
她匆忙一瞥,脸刷得白了。
鬼畜姐控
發表於 2013-9-27 12:03:07
本帖最後由 鬼畜姐控 於 2013-9-27 12:22 編輯
字小了看着行不?
鬼畜姐控
發表於 2013-9-27 12:03:39
本帖最後由 鬼畜姐控 於 2013-9-27 12:06 編輯
第六回 行险招反客为主 藏凶刃未雨绸缪
“此信是何人予你?”王聪儿言语抑制不住地夹带颤音。
小牙猫见她还不打赏,缩回手怏怏答道:“是个中年男人。”
“快说那人有何特征?”王聪儿穷追不舍,脚下无意识进前一步,按了他肩,神色更见焦躁。众人从未见她这般慌乱,纷纷揣测出了何等大事。王聪儿见众人惊疑目光,这才收敛心神,极力保持镇静道:“小猫儿,你慢慢把你知道的说来,说得好了我自会赏你。”
小牙猫愣了一愣,结结巴巴道:“那人瘦、瘦高个儿,背有点驼,面、面黄无须,一副痨病鬼的模样儿……穿的、穿的是件灰色长马褂,似个穷酸秀才,唔……对了,还有一口外乡口音,其它、其它便记不得了。”
难得他疯疯傻傻还记得这般多,王聪儿不再勉强他,只独自埋头苦思,却未曾忆起识得这号人物。
众家丁瞧她愁眉紧锁,也不敢打扰,昌儿却上前道:“娘,是何人来信?”
王聪儿低头瞄了他一眼:“娘亦记不得此人,或是昔日旧识也未可。”
昌儿又道:“那,信中如何说?”
王聪儿檀口翕张,略一迟疑道:“些许小事,不提也罢。”
那小牙猫正摇头晃脑等着拿赏,王聪儿见了,微微笑道:“小猫儿,你可愿在我府上作客几日,待你走时定把赏钱一并予你。”
小牙猫拍手欢喜道:“石夫人果真菩萨再世,观音下凡,我小乞儿听你便是。”
却是王聪儿恐有疏漏,留下他来日后询问,便让身后家丁领了他去换洗进食。想想又对昌儿道:“娘今夜还有要事出门一趟,你老老实实在家呆了,莫去找你秀姑姑麻烦。”
“哦,那娘几时归来,孩儿等你。”昌儿讨好道。
王聪儿托了下颌道:“几时?娘也不知,你勿需等候,早些歇息便是。”
“可娘,我……”昌儿口中吞吞吐吐,眼睛却瞄着她鼓鼓的胸脯。
王聪儿秀眉一蹙,在他头上一个爆栗道:“还想些没有的事儿,当娘前番是戏言不成?”
昌儿见她神色严厉,撇撇嘴不再言语。
王聪儿见状,叹口气,转头唤来先前回话的年长家仆:“冯叔,我今晚不在府中,你替我看好昌儿。我回房中做些出行准备,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。”
那家丁连忙应了,王聪儿再不多言,独自回房去了。
刚进房中,她险些站立不稳,转身紧锁了房门,又摊开那信来。短短几列小字,却刺得双眸生痛,冷汗直流。
那信上字迹歪歪扭扭,哪似出自秀才之手,她压下疑惑,细声读道:“郧西一别,十载有余,石夫人娇艳不减当年,端的想煞小人。今夜亥时邀夫人于日间寺中所憩偏殿一叙,以述相思之苦,望夫人万勿推辞。”
王聪儿心中惊涛万丈,郧西乃她当年兵败投崖之处,亦是她从白莲教总教师变成石夫人之所。小牙猫所述之人她并无印象,但照信中所言,书信人当年定识得自己,恐是教中旧识亦或清营之人,但不论身份如何,那般轻薄语气必然是敌非友。自己是清廷头号要缉拿的,却未知那人是否已报官府,她鬼门关前走过不知多少遭,何惧一死,如今只恐累了相公爱子。
她再琢磨那信,似有转还余地。衬思事已至此,敌暗我明,不论是神是鬼,终须会上一会。自己既能杀出千军万马,脱得德楞泰之豺豹淫爪,如今当让对方瞧瞧白衣侠女的手段才是。
主意一定,忙取火镰烧了信,又踩散灰烬,不留分毫痕迹。这才坐到窗前,静静看着日头西斜,夕阳的余晖映照在那张沉着的俏脸上,散出平静而柔和的光晕,仿佛回到她在营中等待征战的那段峥嵘岁月。
最后一缕阳光终于湮没在远处的群山中,王聪儿直起身来,匆匆进了些食,方从床底拖出一只檀木大箱,翻了一套皂色夜行衣换上。摸到箱底时,却是柄插入银鞘的短剑,比寻常匕首长出几分。她拔剑出鞘,看那剑身在灯下吐着寒光,虽不说削铁如泥,却也是把锋利无匹的好剑,当年手刃仇人德楞泰正是靠的此剑。端详稍许,方才还剑入鞘,插入右腿长靴中。
门外一片寂静,王聪儿小心透过门缝观察片刻,见四下无人,这才吹灯出屋。脚下放轻脚步子,慢慢摸到围墙低矮处,纵身一跃点了上去,不曾惊动内外一人。她环顾一眼,便屏息猫腰,飘过屋脊围墙,如蜻蜓点水,飞燕轻舞,往城外疾驰而去。庙会黄昏,街市依旧灯火通明,行人熙攘,却无一人察觉到那暮色中穿行的皂黑身影。
夜幕未至,城西古刹前尚有少许僧侣在打扫,王聪儿不敢惊扰,钻入近旁一小树林,绕了一遭,行至约定的偏殿。那处果是人烟罕至,原本恢宏的殿宇在深沉的暮色中却显得形单影只,甚至有些阴森诡异。
此刻离亥时尚早,王聪儿伏身庙顶飞檐的阴影之中,静候书信之人的出现。若那人一直躲在暗处,自是无计可施;但待他暴露再明处时,自然多得是法儿对付。兵法云,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
此时要做的,仅是静静等待那人进入她视野,不论需要耗费她多少耐心。
时光在缓慢流逝,那是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。夜色的笼罩宣示着亥时将过,她的耐心渐渐被失望取代,甚至有一丝被人戏弄的感觉。那人心怯爽约不成?
王聪儿摇了摇头,她还不能放弃,因为这不仅关系她个人的安危。
突然,她将目光投向一直紧闭的殿门,并非那漆黑的殿中传来动静。但是王聪儿还是决定去探个究竟,即使这个决定可能会暴露她目前的所在。
她有一个疑惑,那人会比提早如此之久到来的她更早在殿中守候吗?
王聪儿缓缓推开殿门,迈过门槛。黑暗中没有灯火,静寂如同一张大口,将她吞噬下去。
鬼畜姐控
發表於 2013-9-27 12:07:04
本帖最後由 鬼畜姐控 於 2013-9-27 12:09 編輯
第七回 杜康浑醉乱佛地 周公淫梦扰黄粱
幽冥中飘来几缕异香,熏得佳人头晕。王聪儿小心翼翼往香味源头寻去,见有三两点火星在黑暗中扑闪,借那微光凑近一瞧,原来是几根插在香炉中的熏香。
那香味似比寻常佛香浓烈,她用手指拨了拨,却又未见其它异常之处。
此时后方传来轻微响动,她心中一紧,这声响进殿时便有,只是先前听不分明,这时近了方才清晰起来——是人的鼾声。
“谁?”王聪儿提防地向那团黑影问道。
半响之后鼾声依旧,却无半点回应。她只好从怀中取了火镰,点亮香案上的烛台,这才瞧清那声响源头。
香案对面的石台上平卧着一僧人,正在酣睡。
她走近两步,横竖打量数眼。那大和尚生得雄壮,眉粗口阔,满脸络腮,大敞的僧袍露出宽阔的胸膛和卷曲的胸毛。面相瞧着有几分眼熟,却又忆不起是寺中哪位僧人,
那和尚四仰八叉的睡姿着实难看,周身又一股几乎盖过熏香的酒味儿,身旁滚落的葫芦更是将酒淌出一地。
王聪儿皱眉掩鼻,心道这和尚偷偷饮酒,端的不守戒律,便要摇醒他来。手伸出一半,忽然被蜇一般缩了回来。
此人莫是那书信之人?王聪儿灵光一闪。左右瞧去,殿内再无他人,不觉疑心更重。
小牙猫所述送信之人是个酸秀才,与眼前这和尚相去甚远,但也不能断定送信者便是书信人。只是若此僧是书信人,怎会在约定之期独自安睡?
王聪儿犹豫起来,倘是弄错人,那和尚醒来自己如何解释一妇道人家夜闯佛门。
她思索片刻,转身往殿外行去。走到门口时,口中低声说句‘得罪’,反手两颗石子打出,一前一后朝那和尚疾射而去。接着身子往墙外一隐,只露半脸窥视殿内动静。
她这手飞石昔日让不少清兵将领栽了跟头,此时一手挥出,二石齐发,竟沿一线飞出,却快慢有别,轻重不一,足见她暗器功夫纯熟。但这两石子并非要痛下杀手,故已收了不少力道,只是试那和尚:倘是设局之人装睡,一石子儿下去头破血流,必翻身躲下一枚;若是不相干之人,两颗石子也必吓得他今夜不敢在此安睡。
屋内啪啪两声闷响,接着全无动静,王聪儿心中纳闷——莫非打晕了不成,只得返回查看。
这一看唏嘘不已,原来那僧皮糙肉厚,面上虽肿了两个大包,却未曾见血。倒是这般动静也未曾醒来,只把大掌往脸上扇去,口中呓语道:“打你这死蚊子。”
王聪儿只觉好笑,也不便再使辣手。想他是个不相干之人,只是烂醉了碰巧倒在此间,不如抬了别处去,不至碍着后面行事。
这便俯下身,拽过那碗口粗的胳膊架在自己颈脖上,负起他半个身子。
说来这白衣侠女王聪儿身材修长,比寻常男子也高出些许,此时扛了那大和尚却似一座山压在身上,几乎将她娇躯埋了进去。但她好歹是个练家子,深吸一口气,扎稳了马步,一步一挪,将那僧人往外抬去。
才走出几步,那和尚便动了动。王聪儿还道他要醒来,忙转头去瞧。正撞见一张吐着酒气的嘴往自己吻来,她急忙侧首避过,却被亲在耳垂上;她还未及反应,扛在肩头的那只手臂竟抓住她一侧胸脯揉捏起来。
王聪儿猝不及防,身子一软,面朝下被那和尚压个正着。
胸前有些温润,她心知被这一抓榨出不少乳汁,不觉羞愤万分,死咬银牙掰开了那紧扣自己乳峰的禄山之爪,挣扎着从大和尚身下爬了出来。
那和尚依旧闭着眼,大刺刺仰在地上,口齿不清嘟囔道:“桂姐儿奶子真爽手,下次佛爷来翠萍楼还点你……”
王聪儿听了几乎气炸肺,往那大和尚身上狠踹数脚,咬牙切齿骂咧道:“你这瞎眼的淫僧,竟把姑奶奶当作窑姐儿,真是佛门败类!”
那大和尚哼哧了几声,睡得死猪一般。
王聪儿踢得乏了,方才停下喘气。心中思索,这等淫僧不如一剑给他个窟窿,免得日后坏了佛门清誉。
她正要拔靴中短剑,又想自己今日为见书信之人而来,若闹出人命只恐打草惊蛇。怎可因这点杂事沉不住气,当记小不忍则乱大谋才是。
只好怏怏打住,又往地上补了一脚道:“算你这淫僧命大,本女侠今日暂且放你一马。”
此时她再也不愿多碰那和尚,远远避了。心想不如丢了他在殿内,自己去外守候,若约定之人来了便引到它处去了结。
这般一想,便要去熄灭烛台,以免引了更多闲杂之人前来。
烛台灯火摇曳,王聪儿正要吹灭,却瞥见烛台下方压着一物。
真是大意,先前怎未留意。
鬼畜姐控
發表於 2013-9-27 12:10:00
本帖最後由 鬼畜姐控 於 2013-9-27 12:12 編輯
第八回 沙门坎坷何觅道 欲海沉沦怎出尘
烛台下藏着一张字条,说是藏,一点不为过。那纸叠小了将大部分都隐没在烛台下,只露出一角来,若非仔细端详,真不易察觉。
若说字条主人不欲他人窥见书信内容却又不似,那露出的边角明显透出少许清晰的字迹来,
王聪儿俯下腰,凑近一看,那笔迹歪歪扭扭,与日间收到的书信明显出自一人之手,心中已有计较。又打量烛台周遭,似无机关陷阱,这才慢慢将那纸条抽出来,翻开来瞧。
她上下扫了几眼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全身抖动不停。过了半晌,檀口微张,冷冷哼了声‘无耻’,将纸团揉作一团,厌恶地丢在地上,转身往外走去。
纸团滚过几遭,终是停了下来,静静躺在那里,有些可怕的静,弥散到整座佛殿,和尚的鼾声与灯芯燃烧的哔啵杂响在这寂静中竟有些刺耳。
一只手缓缓捡起纸团,重展开来——手的主人是去而复返的王聪儿。
那薄纸似有千斤,难以承受般重,这是她再次放在手心的感觉。上面那些扭曲的字像它主人一般猖狂,虽比先前的书信短了许多,但字里行间的傲慢无礼却越发明朗——“请石夫人在此殿中自渎,适当之时自能见着小人。”
王聪儿平展柳眉,垂下双眸,脸色越见冷峻。
有机关,一定有暗室,对,就像当年自己藏身的那个地窖一般,那个小人一定躲在某处窥视着她,等着看她的笑料。
这股念头飞转着,但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密室。
苍白的俏脸上滚落下汗珠,理性在慢慢消磨殆尽。若那人此时出现在眼前,她定会冲上去捅千百个窟窿。怒意让她的意识有些朦胧,她需要握住一件东西来平复灼烧的怒火,而那件东西必须是她靴中的短剑。
纤细的手指屈了屈,抓了上去,但抓住的不是凶器,而是胸器。
连王聪儿自己也感到惊讶,这种事从未出现在她的筹划中,屈从于可笑的卑鄙之徒根本是无稽之谈。但胸前传来的酥麻快感又让她感到迷茫,隐约觉得自己似早有此打算。
皂色的夜行衣与那羊脂般的手黑白分明,玉手在颤抖着,它似乎有自我意志,正与主人的意识冲撞着,碰击着。但两种矛盾意识的抗衡并不妨碍它疯狂地蹂躏下方深色的鼓起,五根细长的柔荑深深嵌入到那丰盈的肉峰中。
王聪儿嗯了一声,感到前襟的潮润——漏奶了。脸上泛起红潮,但手却不听使唤,似乎那张纸上下了什么诅咒一般。她慌乱起来,与平日的沉着冷静判若两人。
那只手仿佛感到主人的松动,越发肆意起来。它不断捏揉着,将饱满的乳肉从指缝中挤出来;食指滑向了衣服前端形状明显的凸起,肆无忌惮地挑逗着。
王聪儿咬牙压下‘嗯嗯咿咿’的呻吟,另一只手却无意识地划到股间,向腿根中心抚去。
一定是中邪了。
她努力想从这场春梦中醒过来,却越陷越深。
纤指隔着裤子摸到肉丘中间的细缝,上下滑动着,越来越快。渐渐有灼流从幽穴深处渗出,将裆处湿了一片。她感到下体里面似有团火在烧,她想熄灭它,但食指和中指却紧紧夹住细缝上端的那点突起,卖力地搓揉起来。火,烧得更旺了……
这不像我,不,这不是我。王聪儿发现自己失控了。她不怕肉体的沉沦,即使曾面对豺豹的奸淫她也能保持清醒,如今意志的陷落让她害怕。
夜行衣因为香汗淋漓变得更具粘附力,紧紧裹着欲火中烧的修长娇躯,透出秀美的曲线,仿佛在一丝不挂的胴体上泼了层墨汁,裸露得毫无遮掩。
王聪儿逐步迷失在快感中,浑浊紊乱的呼吸声与极力压低的娇喘充斥殿宇,远远盖过那早被她遗忘在一角的和尚的鼾声。
只有这么做才能引出那人,绝不能连累傻儿和昌儿,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。当欲望无法控制时,她只能这样宽慰自己,来减轻心中的负罪感。
空气中弥漫着雌性发情的体香,那起伏颤动的诱人身姿勾画出令人望而生津的春意。
快不行了,她的脑中一片空白,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大声叫出。
王聪儿跪坐的身子僵直地抖了抖,又软了下去,双臂几乎没有丝毫支撑上体的力量,任由自己往后仰去。
“齐施主辛苦啦。”一只壮臂从后托住她柳腰,将她揽入怀中。
“……你?!”王聪儿微撑乏力的眼帘,有些惊讶道。
“这香闻着可受用?”咧开的嘴大笑起来。
鬼畜姐控
發表於 2013-9-27 12:12:20
本帖最後由 鬼畜姐控 於 2013-9-27 12:16 編輯
第九回 口舌交锋互探底 言辞闪烁巧避机
此人正是先前醉卧的和尚,不知何时酒醒过来,悄无声息来了她身后。其实非和尚动静小,却是她声响大,又因快感忘我,才未有察觉。
一股雄性气息扑面而来,王聪儿竟有些把持不住地想迎上去,她蹙起秀眉,尝试从僧人怀中挣脱,却感有心无力。
大和尚瞧出她心意,嘴角一翘,反将手臂箍得更紧。
王聪儿“呀”的惊呼一声,已被挟着朝和尚迎面贴了上去。湿漉漉的双峰重重顶在那醉僧敞开的胸膛上,她只觉一股快感袭脑,几乎爽得失神。
那和尚见她神情,得意笑道:“咱朋友言这药性烈,只需一点便把贞洁烈女变荡妇淫娃,如今瞧来倒也不假,只是需用酒来压下药性却不太便。”
王聪儿听他所言,便知着了道儿。先前闻那佛香不对,果是加了料的,想来必是厉害的催情之物。
“你便是那书信之人?”她压下体内涌动的春潮,冷冷言道。
和尚见她自渎到丢之后还这般镇定,不觉有些惊讶,笑意收敛些道:“齐施主果真明白人,看来不似寻常女子。”
“哼,你也不似寻常和尚。”王聪儿冷哼一声,她非不惧,只是如今藏于暗处的对手浮出水面,心中总算有底。缓了口气又道: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“倒是贫僧疏忽,忘了在信中报上名号。”和尚合十道,其实忘报名号是假,隐晦本名是真。“贫僧法号峦信。”
王聪儿眯了双眸道:“这寺中并无峦字辈僧人,难怪我瞧你不似此间之人。”
峦信眉头一动,又道:“齐施主倒是有心,贫僧只是暂在此寺落脚。也是佛祖保佑,有缘与施主再会于此。”
王聪儿眉头一皱,愠道:“谁与你有缘!”
“齐施主既来了,那贫僧便没认错人。”峦信不紧不慢道。“若是寻常贵妇,贫僧信中那般挑衅,还不早唤了官府来拿人。齐施主不报官,嘿嘿……”
原来峦信先前亦不能确定她身份,毕竟天下相似者众,又知她家有钱有势,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,故才假他人之手以书信试探。
王聪儿心中咯噔一声,这一层她不是没想过,只要她如信赴约便是坐实自己身份,但权衡利弊,又不得不行此步。当下脸色一沉道:“你用信诳我来,究竟意欲何为?”
峦信肩头一耸,侧头道:“齐施主且勿多心,贫僧只想与你叙旧罢了。”
王聪儿冷笑道:“你这淫僧吃了两颗石子儿也照旧装睡,倒是好耐性;先前更着他人来送信,可见早算好后招,只是你这番苦心谋划,如今却道什么叙旧之类的鬼话。”
峦信嘿嘿一笑,掩过嘴角一丝抽动。他原本确是打算装睡,待摸清王聪儿底细再现身要挟。只是未料这白衣女侠如斯了得,一发石子儿打得他眼冒金星,第二颗更是结结实实击晕过去。后来一番猥亵实非做戏,倒是真性流露。所幸醒来时王聪儿已自行踏进布好的陷阱,他也算没白挨两石子儿。
“爽快,齐施主在郧西吃牢饭时贫僧不乏关照,后来施主不告而别,累咱吃了一顿板子。如今贫僧只想从施主身上讨回点本利,这不过分吧。”峦信舔着唇道。
我呸,这还不过分,这是和尚说的话么,王聪儿心中忿忿。忽想他既在郧西识得自己,却口口声声齐施主,似不知她真姓名,定是德楞泰瞒过的那班下属。
峦信见王聪儿愣愣地不答腔,也不再理会她想法,撅着大嘴往前吻去。
“熊二!”一声暴喝打断他攻势。
峦信一怔,旋即笑道:“原来齐施主记得贫僧俗家姓名,荣幸备至。”
此僧正是当年德楞泰手下亲兵熊二,如今剃发蓄须,模样大变,故王聪儿虽觉眼熟,一时也未能辨出。只是将那些守兵形体校对,似他这般高大的屈指可数,这才猜出一二。
王聪儿咬牙道:“你这贼子当年便不见得好,如今出了家不但没收心养性,更是变本加厉。枉你披了一身僧衣,却行此勾当,真是辱没佛门。”
“辱没佛门?”峦信怪笑两声。“这话别人说得,齐施主却说不得,你与你儿子日里在这佛殿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又如何讲?”
王聪儿面色通红道:“原来那时在外窥视之人是你。”
峦信鼻中哼了一声,却不辩驳。
王聪儿咬了下唇道:“我只与幼子喂乳,并无不清不白之事,菩萨可鉴。”
峦信哂笑道:“齐施主何必自欺欺人,你那幼子可不小。你母子那般淫戏,便是贫僧这出家人也瞧得血脉贲张。”
王聪儿无意与他再续此话,转回主题道:“你将信与我,究竟想怎么着?”
峦信将手往她胸前一搭,肆无忌惮揉道:“贫僧今日见令公子舔食仙露,甚是艳慕。想贫僧便是念一世佛,来世也修不到这么好的娘亲。女施主既与贫僧有缘,不如发发善心,施舍些乳汁与我。”
“只是这些?”王聪儿冷哼道。“你这和尚把话儿说得好听,却只诓得他人。当年你不顾你主子德楞泰三令五申来偷食,单这贪字一毒,你便不当入佛门。”
峦信脸皮倒厚,干笑两声:“原来那时你都知晓,又为何不禀上去,怕是被贫僧口上伺候得舒服,舍不得吧。”
王聪儿脸色微红,倒让他说着一些,口中却道:“你们主仆都不是好货,狗咬狗罢了,我倒懒得搭理……”
峦信忽然捏了她下颚,抬起秀首道:“你少给佛爷冷嘲热讽,莫道佛爷出了家便不敢办你。但说与你明白,这和尚咱却不稀罕当的。当年德楞泰死得突然,他儿子对我等旧部不念旧情,佛爷要不是欠了身赌债,被债主追得走投无路,也不会到庙里出家。”
说罢头一埋,不由分说吻向王聪儿。
先前他在睡梦中强吻,王聪儿堪堪避开;这次换王聪儿手足无力,避无可避,吻个正着。
四唇甫一接触,峦信便发觉对面香舌缠绕上来。心中暗道,这淫妇口头千万个不愿意,也给迷香熏得情欲高涨,且看佛爷如何炮制你。
鬼畜姐控
發表於 2013-9-27 12:16:57
本帖最後由 鬼畜姐控 於 2013-10-5 16:05 編輯
第十回 剑破春梦魂飞散 命悬鬼门运转来
俗话说人不可貌相,别瞧峦信长相粗野,心眼反较常人多些。
昔日德楞泰奉旨剿灭白莲教义军,捉了领头的白衣侠女王聪儿,好不风光得意。偏那老贼贪恋美色,将这一等一的朝廷钦犯扣在牢中独享,却瞒了上头,只推说坠崖死了。他既担了这层利害关系,哪敢张扬出去,便连看守的亲兵也瞒了。
那看守中有个胆儿大的,趁主子不在便打女囚主意,结果给回马枪捅个正着。他主子端的心狠手辣,当场杀鸡儆猴,威慑其余兵士。
峦信那会儿也是个守兵,却比那死去的倒霉鬼胆大心细,终是靠着花花肠子暗里吃上王聪儿豆腐,连主子也瞒过了。只是他恐东窗事发,仅止于隔衣猥亵、偷吮乳汁之类,断不敢深入。及至后来王聪儿脱狱而去,他再无深入机会,一直抱憾至今。天叫今日撞见,哪还按耐得住。
只是峦信心中虽似猫挠,行事却十分谨慎。
时隔多年,他亦摸不准眼前美妇是否当年狱中之人。待王聪儿亲口承认,他方才多了四成把握,再加捏有对方把柄与迷香各凑四分,攒足十二分信心爆棚,誓要将王聪儿‘就地正法’。
峦信对这迷药信心备至,原是有些因由。当年他未出家时,在京城结交了一采花大盗。那厮犯了大小数十起案子,可谓此中好手。但上得山多终遇虎,一日用迷药污了某官家太太,犹似捅了马蜂窝,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。幸得峦信藏他几日,避了风头,临行别无长物,将一些往日办事的迷药赠他,以作酬谢。后来峦信出家,却耐不住寺中清寡,将那迷药掺在佛香内,借着做法事之机,奸污了一名信女。这么一来,京城自是呆不下去了,匆忙拾掇行囊南行,一路又用药糟蹋几名良家妇女,且行且逃,直到这浔洲佛寺落了脚。
今日他有心算无心,终让王聪儿坠了圈套,将这白衣侠女药得筋骨酥软,意乱情迷。眼看多年夙愿即将得偿,峦信好不得意,搂着佳人一通狂吻。
王聪儿前番自渎,玉颊早染一层春色。此时非但毫不抵抗,更主动将粉舌伸了进来,在他口中肆意搜略,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峦信毫不客气地回敬着,不觉对王聪儿前番豪言壮语嗤之以鼻,反琢磨这荡妇只怕不用迷香也是极易上手的,早知如此,当年便该办了她,顶多通通口风诓过德楞泰。
二人唾沫搅在一处,也不知在彼此口中轮转了几遭,满是淫靡之味。
王聪儿忽然缩回舌头,秀首往后一仰,将唇别开去。接着一言不发仰着头,喉头吞咽了数下,这才低下一片潮红的俏脸,直勾勾盯了前方,也不知想些什么。
峦信不以为意,舔去她残在自己嘴角的香涎,笑道:“美人儿果然泼辣,怎得,如此迫不及待要做下步么?”
王聪儿却回以两声冷笑。
他正疑惑,忽觉怀中娇躯一滑,如灵蛇般向上疾窜而去。
只见王聪儿身形倒绷如弓,凭空望后一翻,似鱼跃龙门、凤裹祥云,竟腾至不可思议的高度,
峦信怎料一个全身瘫软之人能如此脱身,忙伸手去抓那即将离开他臂弯的脚踝,却只够着残影。
王聪儿头下脚上,尚未着地,十指已往地上一扣,又望后弹出几分。
峦信只道她要遁走,急忙飞身扑将上去。
哪知王聪儿双足甫一点地,身子一弹,又朝他疾射而来,更飞起右腿横扫他面门。这番动作于电光火石间一气呵成,却是以退为进,似守实攻。
峦信并非不知王聪儿会功夫,早在郧西时便听过她击伤押送亲兵之事。只是他自恃体型优势,又做过兵,岂会把妇道人家的花拳绣腿放在眼里,甚至想过今夜巧取不成便力敌拿下。但若他多待几日行动,打听得石夫人守宅退贼之事,怕需重新斟酌一番。但先前两石子力道已令他心下生怯,此时不敢硬接迎面飞踢,忙将身子一沉,堪堪避开。
岂料王聪儿这腿也是虚招,那黑靴残影中嗖得拽出一道耀眼银光。
峦信并未瞧清是何物,但觉寒气袭面,心中一凛。
说时迟,那时快,只听噌的一声,亏得他最后一刻反应迅捷,拔出身后戒刀招架上去。
饶是如此,亦仅是偏去那银光来势少许,戒刀更被削去尖锋一角。
待他看清那光来自一锋利无匹的银色短剑时,左侧脸庞一热,热辣辣淌下血来。
王聪儿岂肯赐他喘息之机,银光一转,剑尖似灵蛇吐信,直指他心窝而来。
峦信并非不畏死之人,此刻见识对手厉害,几乎吓得心胆俱裂。疼痛未至,却已见那剑尖刺进胸前肌肤,生死一线之间,不禁失声嚷道:“你不要你儿子命啦!”
王聪儿闻言,面露一丝惊愕,硬生生止住攻势,将短剑停在他胸前。
峦信死里逃生,勉强咽下悬在喉头的唾沫,紧紧盯着抵在自己胸前的利刃颤声道:“石夫人当真要弃全家性命不成?”
他一改先前称谓,将石夫人三字咬得特别重。
王聪儿盯了他脸,嘴角抽了几下,手臂终是垂了下去。
峦信长吁一口气,却不敢有多余动作。
王聪儿喉中突然哽咽一声,嘴角竟嗑出一缕鲜血。跟着身子往后踉踉跄跄连退三步,倚了墙喘息起来,
峦信不明就里,但见她手中仍拽着短剑,一时也不敢上前。
王聪儿喘了半晌,方抬起眼,气息不顺道:“你,你方才所说是何意?”
峦信一边打量她,一边捂着脸上伤口小心回道:“齐施主功夫果真了得,但你道贫僧单刀赴会却不备后招?”
王聪儿秀眉难受地蹙了蹙,愤恨地盯着他道:“你……”
峦信往后退了两步,手中抓紧那断了尖刃的戒刀道:“实不相瞒,贫僧恐齐施主一时冲动发难,已将你当初越狱之事原原本本记在信中。倘若贫僧有不测,那信自会呈到官府,只怕施主全家性命堪虞。齐施主家大业大,却将一家子与贫僧这条贱命陪葬,岂不是赔本买卖?”
王聪儿扶了墙,喘息道:“你这狗贼连姑奶奶本名也不知,如何告得我。如今德楞泰死无对证,便是报到官府也定不得我罪名,你终是棋差一招。”
峦信心中一震,暗道莫非她真不姓齐,失策,果然该多调查一番再动手。不觉面上渗出汗来,口中却道:“贫僧确不识得女施主真身,但当初能劳动德大人重兵看守,怕不是小罪。如今德大人虽已逝,明亮大人却在,当年他也常来牢狱,哼哼……”
峦信此时也无十分把握说动王聪儿,只好见步行步。
两人僵持一会,王聪儿忽然松了短剑,倚着墙滑坐在地。
鬼畜姐控
發表於 2013-9-27 12:22:40
本帖最後由 鬼畜姐控 於 2013-10-5 16:03 編輯
第十一回 药催情娇娥受制 色促欲淫僧得逞
峦信见她吃力地往短剑落地之处抓了抓,却没拾起来。这才壮了胆,一步一挪向前行去。
王聪儿面上一红一白,额头皆是冷汗,却并未回应他的靠近。
峦信挺着戒刀,慢慢往她粉脖上横去,直至那玉项被刀刃划出一道细长血痕,也不见王聪儿还手。峦信这才松了口气,飞脚踢开王聪儿手下短剑。
王聪儿‘呀’的叫了一声,再也支撑不住,侧倒在地。
原来方才并非迷香失效,只是先前她听峦信说酒可压制药性之事,便借接吻之机,用峦信口中酒气勉强积聚精力,务求速速毙敌。只是那些许酒效,怎可长久。正是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,偏偏给峦信言语绊住攻势,再无后继之力。
峦信见她倒了,方放下心来。将戒刀回鞘,左手捏了王聪儿下颌,右掌扬起,两声脆响,在两侧粉腮上留下两道鲜红掌印,口中骂咧道:“你这骚娘们刚才得意得很呐,要取佛爷性命,来呀!肏你娘的!”
王聪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,也不回嘴。
峦信摸着面上伤口,仍不解气。左手一探,拧了王聪儿夜行衣领口,将她从地上拽起;右手握爪,在两座丰满的肉山上狠狠地各抓上一把,直将那雪白乳汁榨得从指缝间淌落不止。
王聪儿口中娇哼几声,忽然往他身上扑来。
峦信唬了一跳,还道她有余力反击,哪知她只是俯在自己身上,抖个不已。
“还敢吓唬佛爷。”峦信也不将她推开,只将手掌一扬,在她翘臀上啪地印上一掌。
王聪儿面色红得似要滴血,娇躯不断蠕动,在她身上蹭来蹭去。
峦信知是迷药起效了,便在她周身乱摸,肆意撩拨,咧嘴淫笑道:“想要吗?”
王聪儿香汗淋漓,檀口翕张,几乎毫不迟疑的脱口而出:“要……”
峦信却停了手上动作,故作不明状:“要什么?你不说清楚佛爷如何给你。”
“要……”王聪儿粉舌吐了吐,却用银牙死死抵了。
峦信见她尚有抵抗意识,便搂了她腰,将头埋在她胸前,隔着衣物对那高耸的肉山咬弄起来。
王聪儿又嗯了数声,娇躯扭动愈发厉害,下意识将柔软而有弹性的胸脯在峦信脸上乱蹭;下面更是岔开双腿,屄口抵着他胯间摩擦。
峦信发觉她滚热的淫液已浇到自己阳具上,不由硬了起来,隔着裤子嵌入那肉丘的缝隙。
王聪儿怎会不知下面变化,奈何春心荡漾,骑上去如何下得来。
峦信面上被那双潮润的丰盈搅得如开酱铺一般,浓黑卷曲的须眉,晶莹剔透的雪乳,乱糟糟糊作一团。他伸出舌头在唇周舔了遭,又闭起眼来,半晌如痴如醉呢喃道:“就是这个味……真是怀念啊……”
说罢抬头盯着王聪儿快要失神的脸,一边吻着她玉项,一边催促道:“说吧,说出你要什么。”
王聪儿下颌抖个不止,连香涎垂落嘴角亦无法抑止,檀口张了数下,终是憋不住说出来:“要,要你,上……上我。”
峦信嘴角挂着淫笑,得意道:“你早这般坦然不就好了。”
王聪儿羞愤欲绝,奈何理智敌不过体内涌出的欲望,兀自撕扯起夜行衣来。她已瞧出峦信是个怕死之人,倘若她手足有力,捉了秃驴用刑,也能套出那密信所在;但此时倘顺了这淫僧之意,让他以为捏住自己软肋,今后要想逼他吐实,恐怕便难了。
峦信见她眯眼晃脑,在身上乱拽,已裸出半侧香肩。不禁看得血脉贲张,搓手道:“女施主不必心急,待贫僧与你宽衣如何?”
王聪儿迷迷糊糊点点头,将娇躯软在他怀中,秀首枕上阔肩。
峦信嗅到她口中吐露芳兰,不禁色心大起,一边吻她粉腮,一边去解她襟扣。
王聪儿那身皂色夜行衣早给香汗湿透,紧裹了娇躯,这时宽了反觉轻松不少。
峦信敞了她襟口,见她玉肤娇嫩,皎白胜雪,与外套之皂色泾渭分明。夜行衣内是件精致的银丝肚兜,绣着朵白莲,仿佛随胸脯起伏而不断盛开绽放,散出阵阵花香。他张大鼻孔嗅了嗅,原来却是女子的体香混着一缕乳香,不觉咽下把口水,直愣愣盯了那两点凸起的香源,亦不知是那娇莲摄魄,还是下方玉峰勾魂。
王聪儿在他亲吻下又传来几声柔弱的呻吟,将他从梦中唤醒。
峦信忙将手颤抖着往那银丝肚兜伸去,手指在玉项的系绳上缩了缩,却是舍不得将那美艳肚兜除下。他屏了气息,又将右手挪到隆起的乳峰之上,粗大的食指灵活一挑,将肚兜旁侧边缘撩起;那肚兜早因乳液浸透而紧粘着肉丘,他便从那撩起的边缘将五指鱼贯而入,见缝插针般逐渐分离湿答答的绸布与乳肉;不多时他一只大掌已罩住一侧的大半椒乳,这才将手腕一抬,用手背把肚兜往中间顶去,手心趁势反向一掏,玉峰便从束缚中颤巍巍蹦弹而出。峦信压制内心冲动,又如法炮制,将王聪儿另一侧峰峦也解放出来。
王聪儿虽未被褪去肚兜,但双乳已一览无余。那银丝肚兜挤在乳沟之间,像两股绳索交叉勒在她双乳根部,将圆润的曲线描得分外清晰,更添几分诱人春色。
峦信被那两座傲人玉峰晃得两眼迷离,似信徒见了菩萨莲台,唐僧拜了佛祖金面,双目竟涌出热泪来,口中哽咽道:“十年,贫僧等了十年,如今方才得见!”
他十年前隔衣尝过这雪峰圣水,正应了那句‘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’。又道是得不到便是最好的,王聪儿脱狱后,他日思夜想,每每梦到形形色色的赤裸乳峰,醒时却消散无形。后来品了不少女子,却总觅不到心中圣山形象,这便成了他一个心结。
王聪儿此时愈发迷乱,媚眼如丝,纤手在他身上乱抓,口中催促:“快,快……给,给我……”
峦信拭去眼角之泪:“你方才对我诸多无礼,还妄想佛爷宝器渡你,除非……”
鬼畜姐控
發表於 2013-9-27 12:26:23
本帖最後由 鬼畜姐控 於 2013-9-27 12:29 編輯
第十二回 十载眷慕别时积 一朝倾心聚处发
王聪儿拽了他僧袍,面露哀求之色:“除非怎得?”
“除非女施主如对令公子一般,亲自与我授乳。”
“不……”王聪儿摆了摆头,最终深深地埋了下去。“……好……”
峦信大笑起来:“你宝贝儿子不信光头能吃奶修行,贫僧如今用他娘亲验证一番,岂不美哉。”
王聪儿虽应了,却垂着头不肯做。
峦信有些着恼道:“怎得,想反悔不成?”
“不,”王聪儿又抬起头,略一迟疑道:“我四肢乏力……”
“哦?”峦信有些不喜,又想昔日用药迷过的女子确如她所言,只好道:“既如此,你趴到我身上来,我卧在你下方吃奶。”
王聪儿只好依言俯到他身上,用上臂勉强支起身子来。
峦信卧在下方,搂紧她翘臀,眼瞅着那对被肚兜分隔的丰盈悬在上空,随着娇躯颤抖四处晃荡。那玉峰比别处肌肤更显白嫩,形如倒覆玉碗,挺若懵懂少女,峰上还印有他先前猛抓遗下的通红爪印,让人不觉心生怜惜;这时王聪儿俯了身,那本不见下垂的肉山却坠下稍许,分量十足岂是少女可比,沉甸甸如金秋熟透的圣女果,随时会瓜熟蒂落;白肉前端两点似玛瑙般殷红,因迷香催情,早已昂首挺立,未经挑逗便像钟乳滴水般落下雪白的甘露来。
王聪儿挪动身位,让乳尖对准峦信大嘴,一滴乳汁不偏不倚正好落他口中。
峦信细细品味那滴甘露,滋味果如十年前一般鲜美,忽然心生好奇道:“说也奇怪,你相貌与十年前无异已是奇了,连这奶水味道也未变,却是为何?”
王聪儿哼哧两声,却未答复,她本便不欲峦信知她更多讯息。
峦信在她臀上揉捏了几把道:“此事你说说有何打紧,你为佛爷解惑,待会儿佛爷必加倍地给你止痒。”
王聪儿闭了眼,想想道:“我,我产子后一……一直有奶的。”
峦信咦了一声:“如此说你那半大儿子却是一直未断奶啰?”
王聪儿娇媚的俏脸又染上一层羞色,咬牙道:“正是。”
“这便是了,那小崽子上辈子不知积了什么德,这辈子有这般美人伺候喂奶。”峦信伸出舌头在她小巧的乳晕上舔过一遭。“但不知女施主今年芳龄几何。”
“三……三十有七。”王聪儿呻吟着回道。
峦信一脸诧异:“真的假的?你莫诓我,贫僧瞧你至多二十出头。”
“……你,你十年前瞧我已是这般年纪,我骗你作甚……”王聪儿苦笑道。“你既知我不过一半老徐娘,不如放了,我自少不得酬你香油钱。”
峦信却笑道:“便是你果真这般年纪,又有多少年轻妇人赛得过。你莫道佛爷未见过世面,那京城的格格福晋们也没个能和你这天仙媲美的,似你这般能出奶水的更是奇货可居。你欲求佛爷放你,除非剁下我这光头先。”
说罢大嘴一张,将上方乳头连着乳晕裹入口中。
王聪儿乳尖受到一股强大吸力,快感几乎让她晕了过去。
峦信方将一大口鲜乳吸入口中,忽感天崩地裂,上方豪乳似佛祖五指山照面压来。忙收回揉捏王聪儿臀部的双手,将她上体撑住。这才咽下那口奶,口中嚷道:“你这婆娘想压死佛爷不成?”
却未闻回复,他抬眼望去,王聪儿正喘着粗气,两眼几乎翻白。
峦信由怒转喜道:“原来女施主乳头这般敏感,那你每次喂你儿子吃奶岂不都要升天一回?”
王聪儿缓了气息辩道:“那……那是因为药……”
峦信不信道:“当真如此?那咱们下次便不用药试试。”
“做梦!”王聪儿哼了一声,若不是被药钳制,她怎肯与这淫僧苟合。
“我做梦?”峦信在她凸起乳晕上咬了一口道。“佛爷定要你今后跪着求我肏你。”
王聪儿一阵酥软,上臂再也支撑不住,完全靠峦信托在空中。
峦信也不管这些,在她身下大力吮吸着。他憋得太久了,十年前畏于德楞泰的禁令,他便是接触这对椒乳也提心吊胆,整整十年的积郁终于得以发泄。无数香甜的乳汁倾泻而下,汇集在他食道、胃中,他发誓要将这十年的亏欠吃回来,这次再也没人能阻挡他了……
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,平日人迹罕至的偏殿竟有人深夜来访。
王聪儿在快感的朦胧中警觉起来,这贼秃有同伙?先前动手果然草率了。
哪知峦信也犯起嘀咕:“他娘的,谁深更半夜来坏佛爷好事?”
说罢将衣衫不整的王聪儿推到一旁,翻起身来。
脚步声止于门外。
“谁?”峦信拔出身后戒刀,对着殿外黑影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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